东方日升退还可转债本息 火速变卦是疏忽还是故意？

每经评论员 杜恒峰
　　刚刚到手的33亿元募集资金，还没捂热又要原路退还给投资者。在A股市场，融资成功但又终止发行并退还投资者款项的案例本就罕见，可转债更是未曾有过先例，东方日升的可转债恰恰就成了“不幸”的第一例。
　　东方日升的可转债发行充满戏剧性。早在2018年，公司就抛出了近30亿元的可转债发行方案，但方案被证监会否决。两年后，东方日升又制定了上述33亿元的可转债发行方案，相比2018年，东方日升这次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第一次可转债申请被否的历史问题得到了解决，光伏行业成为市场热点、公司股价翻倍上涨，同时可转债已是市场最热衷的投资品种之一。2020年12月30日，证监会批复了公司可转债申请。2021年1月，公司迅速启动发行工作，当月就完成了公告、路演、募资等工作。
　　天时地利却遇到了“人祸”。发行结果公布仅2天后（1月29日晚间），东方日升发布业绩预告，预计公司2020年扣非净利润为亏损6000万元~1.4亿元，这份业绩预告将热闹的可转债发行变成了闹剧——2月1日晚间，东方日升公告可转债将中止上市，原因是“扣非净利润为负，不符合发行条件”。
　　在业绩预告公布后，东方日升股价跌停，中止可转债上市后再度跌停（尾盘打开跌停板）。如今的结果，对转债持有者有利，因为28.01元的转股价格意味着其浮亏已达到45%，全款退回可谓“逃过一劫”；但对公司老股东来说却是有苦难言，约70%的转债份额由老股东认购，这部分损失减轻了，但股价跌幅巨大，整体损失仍无法避免。
　　对大多数A股公司来说，再融资是上市公司仅次于IPO的重大事项，直接关系公司长远发展甚至生死存亡，对股价往往也有巨大影响，其各个环节都需要仔细论证。笔者注意到，从东方日升的前期工作来看，各个环节似乎都“滴水不漏”，比如在其1月20日发布的法律意见书中就提到：2018年和2019年连续盈利，符合《注册管理办法》第九条第（五）项的规定。但律所出具的法律意见并未考虑到当时已是2021年，上市公司已在密集披露业绩预告，上市公司、承销机构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一个小疏忽酿成大错，代价不可谓不惨痛。
　　对于东方日升可转债的前前后后，市场质疑声颇多，比如2020年四季度业绩为何突然变脸，前三季度业绩是否可信？从公告的业绩变动原因看，毛利率大幅下降、汇率因素等均应该是在四季度通过业务部门就能了解到的情况，为何还要坚持可转债发行流程？为何可转债发行在业绩预告公布前火速完成？终止发行是中介机构“后知后觉”的要求，还是上市公司主动提出？交易所已就相关问题发出问询函，东方日升应当给投资者一个详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