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只是“暂停键” 经济全球化仍将向前

每经评论员 杜恒峰
　　如果全球化戛然而止，经济活动收缩至国界之内，这个世界会怎样？
　　在2020年之前，这样的场景没人可以想象。但一场新冠肺炎疫情，却让这种极端情况在局部成了现实。截至目前，美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全球50多个国家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总计有100多个国家对他国人员进行了入境限制。轰鸣的机场骤然沉寂，喧闹的出入境口岸门可罗雀，繁忙的港口汽笛声渐稀，3月之后的世界竟如此不同。
　　全球化快速发展这几十年，全球经济遭遇过石油价格飙涨带来的供应冲击，也经历过房地产泡沫、科技股泡沫破灭的紧缩冲击，还曾出现过主权债务破产带来的信用危机，但还没有一次危机如新冠病毒一样，对全球化造成如此快速、全面、凶狠的短期冲击——在需求侧，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和信心被抑制，全球商品销路严重受阻；在供给侧，疫情迫使大量工厂停产，产业链断裂，众多工业门类受到严重影响。
　　全球经济出现近12年以来首次萎缩的概率越来越大，据国际金融协会23日发布的报告，今年全球经济预计将下滑1.5%，而这是该机构本月第三次下调全球经济增长预期。这样的预期体现到金融市场上，就是全球股市暴跌，大宗商品大幅降价。
　　从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反全球化的声音和行为就不曾停止，英国脱欧和美国发起的贸易摩擦则是这轮逆全球化的标志性事件。如今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口罩、消毒液、呼吸机等抗疫物资成了各国争夺的对象，甚至引发了外交纠纷。为了掌握包括抗疫物资在内的生产活动，以应对潜在危机，将更多产业迁移到国内可能会成为一些国家的选择。
　　如果没有全球化，或者说降低全球化的深度和广度，是否就能更好地应对全球公共卫生事件对经济的冲击？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并非逆全球化，而是全球防控机制和全球货币体系改革。
　　当今世界，需要更有效率的疫情防控协调机制。国际贸易有数量繁多的成熟规则，这些规则确保全球贸易得以顺畅运行。但和经济合作相比，国际疫情防控合作显得十分薄弱。中国暴发疫情后第一时间向国际社会通报，其间国际卫生组织只能不断地向全球发出警告并提供极为有限的医疗资源协助，但在海外疫情暴发之初，绝大部分国家并没有真正认识到疫情的严重性，疫情加剧后各国各自为战，这不但无助于疫情防控，也会加深国际间的隔阂，进而为疫情平息后的经济恢复带来障碍。
　　当今世界，全球需要更多元的货币体系。美元独大的国际货币体系，在1973年石油危机和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就已经暴露出了其脆弱性，即美元和美国市场对于国际金融体系的影响超过其体量占比。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美股市场短短3周暴跌30%以上，全球资产抛售带来的直接结果是美元流动性急剧收紧，美元融资成本飙升，非美元货币大幅贬值，这会进一步加重市场抛压。面对金融市场巨震、外汇储备流失压力，其他央行难以制定出最适合的货币政策。
　　新冠肺炎疫情只是经济全球化过程中的一个暂停键，但也正是这次暂停，向人们展示出了全球化中断给世界经济可能带来的不可承受的巨大损失。“不要浪费任何一场危机”，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挑战前所未有，但我们可以从中吸取到教训并堵上漏洞。如此，疫情不仅不会成为逆全球化的催化剂，反而有助于形成更强大的全球化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