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股东转让12.06%持股寻求退出 博拉网络折戟科创板后遭遇了什么？

每经记者 王琳 每经编辑 董兴生
　　近日，重庆联合产权交易所披露，重庆西证价值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西证价值”）拟转让持有的博拉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拉网络”）12.06%的股份。博拉网络曾在2019年冲刺“重庆科创板第一股”，但最终IPO失败。
　　为何要“出掉”博拉网络？《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西证价值在2021年末就曾成立清算组。上海某律师事务所一位不愿具名的IPO领域律师向记者表示，西证价值还没有完成清算，可能与其持有的博拉网络股权还没有处置掉有关。
　　与此同时，西证价值还属于投资者中含有“三类股东”的企业，而监管层对“三类股东”有相关IPO监管政策，博拉网络在此前IPO过程中也曾专门清理过“三类股东”。
　　今非往昔，博拉网络的业务规模较上轮IPO时已有大幅增长，其业务重点也延伸至了视频电商等领域，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则被博拉网络作为未来几年的战略重点。只是，博拉网络是否将在IPO上卷土重来，则暂时不得而知。
　
　公司全部股权估值低于10亿
　　据此前博拉网络在新三板挂牌时的公告，西证价值在较早期就已成为博拉网络的股东。2014年，西证价值向博拉网络增资3000万元，获得了后者15%的股权。
　　如今，西证价值持有博拉网络1298.2999万股股份，占博拉网络总股本的12.06%，仍是博拉网络第二大股东。此次，西证价值拟清仓式转让其持有的博拉网络股份，转让底价为7685万元。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博拉网络此前曾两次折戟IPO。第一次是在2017年冲击创业板IPO失败；第二次是在2019年赴科创板IPO，并欲冲击“重庆科创板第一股”，但该次IPO同样以失败告终。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股票发行上市审核规则》，博拉网络科创板IPO时选择了市值和财务指标的上市标准一，即：“预计市值不低于人民币10亿元，最近两年净利润均为正且累计净利润不低于人民币5000万元，或者预计市值不低于人民币10亿元，最近一年净利润为正且营业收入不低于人民币1亿元。”。
　　如果以此次西证价值转让博拉网络股权的底价7685万元计算，博拉网络100%股权估值仅为6.35亿元，已明显低于上述博拉网络冲击科创板IPO时预计的不低于10亿元人民币市值的标准。
　
　私募股东为何转让所持股份？
　　作为一家早期股东，西证价值为何要出售持有的博拉网络股权？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西证价值的合伙期限为2014年3月24日至2022年12月31日。2021年12月22日，西证价值也成立了清算组。但是，目前，西证价值显示的仍是存续状态。
　　8月22日，记者多次拨打西证价值清算组的联系电话，但电话未获接通。
　　至于西证价值为何仍处于存续状态，前述律师向记者表示，按照规定，清算期间需要清理债权债务、处理企业清偿债务后的剩余财产，西证价值如今还持有博拉网络的股权没有处置掉，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完成清算。
　　此外，博拉网络在2019年冲击科创板IPO并回复交易所问询时曾披露，2017年，博拉网络创业板首发申报阶段，按照当时首发上市的审核要求，博拉网络对公司的“三类股东”进行了清理，即勤晟泓鹏价值证券投资基金将持有的博拉网络190万股股份转让给了重庆龙商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联合基金1号新三板基金将持有的博拉网络50万股股份转让给自然人尤启明。
　　“三类股东”是指契约型基金、资产管理计划和信托计划。事实上，西证价值也属于投资者中含有“三类股东”的企业。
　　据博拉网络2019年IPO时的招股书（上会稿），西证价值的合伙人包括西证重庆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招商财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招商财富-西证并购基金专项资产管理计划，以下简称“招商财富资管”）和西证股权投资有限公司，对西证价值的出资比例分别为0.24%、59.90%和39.86%。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西证价值在2018年5月以后未再进行过投资人变更。
　　上述三家合伙人中，招商财富资管就属于“三类股东”。
　　对于“三类股东”涉及的IPO监管政策而言，证监会曾在2018年明确了监管要求，其中包括要求拟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第一大股东不得为“三类股东”；从严监管高杠杆结构化产品和层层嵌套的投资主体，要求存在上述情形的发行人提出符合监管要求的整改计划，并对“三类股东”做穿透式披露，同时要求中介机构对发行人及其利益相关人是否直接或间接在“三类股东”中持有权益进行核查。
　
　此次股权转让受国资委监管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西证价值出售博拉网络股权的公告显示，该产权转让行为还受省级（直辖市）国资委监管。而记者注意到，在博拉网络科创板IPO时，这一问题曾受到交易所关注。
　　博拉网络在2019年科创板IPO时对交易所问询函的回复中曾表示，招商财富-西证并购基金专项资产管理计划持有的西证价值59.90%的合伙企业出资独立于招商财富资管的自有资产，属于委托人资产，且委托人均系自然人，不属于国有资产。而且，《上市公司国有股权监督管理办法》已明确规定国有出资的有限合伙企业不作国有股东认定，因此，西证价值无需被认定为国有股东，其持有的博拉网络股权变动无需履行国资相关审批程序。
　　前述律师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由于现行法规对国有合伙企业处置其投资形成的股权需履行何种国资监管程序存在一定模糊之处，因此西证价值作为有国有出资的合伙企业，在处置博拉网络的股权时要不要履行国资审批程序，有一定讨论空间。严格来讲，应该查看西证价值的合伙协议，以及国资出资设立西证价值时的相关授权文件，再做判断。
　　不过，从实务中看，考虑到国有私募基金投资运作的灵活性，一般倾向于市场化运作，不会要求过于严苛的国资审批程序。
　　“另一个背景是，2020年2月7日出台的《有限合伙企业国有权益登记暂行规定》，这要求对国家持有的有限合伙企业份额也要做国有权益登记，尽管该规定并不是针对合伙企业对外投资形成的股权，但也反映出国资监管方面的谨慎态度，所以也不排除西证价值是基于这样的背景，主动选择履行严格的国资审批程序。”前述律师向记者进一步补充道。
　
　博拉网络IPO雄心还在吗？
　　公司官网介绍，博拉网络是一家数字科技企业，主要拥有数字营销、数字技术、数据应用、短视频、智慧视觉、数字人等数字业务。
　　IPO折戟已过去数年，博拉网络如今的发展状况如何？
　　据此前的IPO招股书，2016年至2019年上半年，博拉网络的营业收入分别约为1.60亿元、1.80亿元、3.07亿元和2.14亿元，其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563.93万元、3597.66万元、4073.21万元和1530.77万元。
　　本次博拉网络股权转让公告显示，2022年，博拉网络的营业收入为19.09亿元，净利润则亏损5400.26万元；今年一季度，博拉网络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6.10亿元和1959.18万元。可见，博拉网络的营收规模较此前冲刺科创板IPO时已大幅增长，净利润表现也可圈可点。
　　营收规模的大增，或许与博拉网络业务领域的拓展有较大关系。
　　博拉网络董事长童毅在今年1月接受36氪专访时曾披露，博拉网络在（接受采访时的）两年前就开始布局视频电商，并在重庆两江新区打造了西南地区规模最大的短视频、直播电商产业聚集地。与此同时，新媒体短视频已成为博拉网络继汽车业务后的第二增长曲线。
　　此前招股书显示，2016年至2018年，来自汽车行业的销售收入占博拉网络整体收入的比例保持在3成以上，2019年上半年则为19.26%。
　　记者还注意到，在博拉网络科创板IPO折戟之后，重庆小康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小康控股”）对其进行了投资，成为博拉网络第六大股东，持股比例为4.23%。小康控股即为赛力斯（SH601127，股价34.50元，市值520.04亿元）的控股股东。
　　事实上，博拉网络似乎对技术前沿和热点趋势十分敏感。童毅在前述接受专访时还表示，随着视频电商ROI（投资回报率）的下降，博拉网络又开始布局下一个风口——元宇宙，而互联网媒体技术三五年迭代一次，不断给博拉网络新的商业机会。
　　此外，“人工智能”也已成为博拉网络的一个热词。博拉网络的经营范围就包括“人工智能基础软件开发，人工智能应用软件开发，人工智能通用应用系统”。今年3月，博拉网络还发布了涵盖12个领域的ChatGPT行业应用解决方案，并表示：“ChatGPT与企业、与产业尤其是耦合数字化进程是博拉网络在接下来5~10年中探索与实践的战略方向，也是新一轮增长周期的开篇。”
　　那么，发展较为顺利、发展思路也较为清晰的博拉网络，在中短期内是否还有IPO的计划？8月22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拨打博拉网络2019年招股书中披露的电话，但未获接通。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前冲刺科创板IPO时，博拉网络的科研能力以及是否符合科创板定位就被交易所重点关注。博拉网络彼时已取得的21项发明专利，就均是从与博拉网络无关联关系的第三方受让取得。如今多年过去，随着业务规模的提升，博拉网络的研发投入强度和科研能力水平是否同样已有大幅提升，或是另一个关键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