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年12月15日] -- 每日经济新闻 -- 版次:[04]

每经热评|数字产业集群健康发展 创新驱动、虚实融合是关键

每经特约评论员 盘和林
  我国数字经济整体规模庞大。今年11月,国家发改委发布了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情况的报告,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核心产业规模加快增长,全国软件业务收入从2012年的2.5万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9.6万亿元,年均增速达16.1%。截至2021年,我国工业互联网核心产业规模超过1万亿元,大数据产业规模达1.3万亿元,并成为全球增速最快的云计算市场之一,2012年以来年均增速超过30%。
 
 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
 
 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取得的巨大成就,是在我国一系列数字产业发展政策的扶持和各方企业主体的努力下实现的,然而,我们也应正视当前数字经济发展阶段存在的大而不强问题,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数字产业创新能力不强。实际上数字产业的创新能力体现在很多方面,一方面是创新专利技术方面,虽然当前我国数字核心产业规模连年攀升,但核心领域技术专利仍然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在高端芯片、工艺制造等方面仍然是一个追赶者的角色;另一方面是数字产业发展理念,我们要在数字经济生态的底层逻辑上寻求创新,在一些小而关键的领域寻求突破,铺张浪费的“运动式”创新效果是有限的,而在一些专精特新的小领域创新投入更可以实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其二,产业数字化进程仍待提速。数字经济不是一个单独的业态,它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后的新经济形态,其中产业数字化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以工业为例,工业互联网的魅力在于更大范围的融合,这就意味着要调动更广大企业主体的积极性,激活数据要素的活力,然而,这有一个重要的技术基础,那就是开源化。我们只有进一步推进工业互联网关键技术的开源化,才能降低工业主体“上网”的壁垒,增强技术和知识的复用能力。
  其三,要素等一系列配套市场仍然存在较大发展空间。迄今为止,我们目前仍然还没有形成具有较强区域影响力的,具备大范围流通能力的数据要素市场,一系列市场规则也仍然在探索过程中。数据要素是数字经济赖以生存的重要基础,数据要素本身的价值可增值性和规模性特质,就要求其匹配更开放的市场,更高效的交易和更自由的流通,同时数据要素市场的发展也将带动一系列数据要素相关数字产业的发展壮大,比如数据服务业等。
 
 要搞定两个关键点
 
 在国家创新驱动战略的带动下,我国数字经济相关创新水平有所提升。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发明专利授权量达27.6万件,占同期全社会发明专利授权量的39.6%。关键数字技术中人工智能、物联网、量子信息领域发明专利授权量居世界首位。
  创新不是一锤子买卖,它不是数字经济某个阶段的需求,而是伴随数字经济发展全周期的必然要求。笔者认为创新驱动体现在两个层面,一方面是创新成果的产生。另一方面在于创新成果的转化。
  “融合”是数字经济的本质特点之一,数字经济的融合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个是数据要素和实体要素的融合。实体要素的产量、最优投入、市场价格等本身就是数据,实体要素的流动也自然涵盖着数据要素的流通,同时数据要素在各主体间进行处理和信息提取后也可以更好地指导实体要素的流转。其二是数字化服务对实体生产的赋能。数字化服务可以显着提升实体生产的机械化、智能化、数字化水平,将低附加值、重复性的工作由智能化设备替代,将每一个劳动者转变为管理者,提高生产效率。其三是生产服务化的转变。一直以来,生产和销售是两个割裂的环节,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也仅有短暂的买卖关系,而数字经济打通了实体生产和服务之间的壁垒,让销售的数据和消费者的理念可以融入生产过程,催生了包括生产定制化等新型融合服务,拉近了供需两端的距离。
 
 差异性是发展的落脚点
 
 数字经济产业集群绝不是千篇一律,千城一策,千行一策,而应当是存在明显的行业差异和区域差异。
  行业差异方面。有的行业具有显著的纵向关联性,比如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这些行业的产业集群应当更多体现在产业链的纵向互补和联动,突出降低交易成本,外部链条内部化、集团化,形成抗风险能力较强,功能互补的产业集群。而有的行业具有横向的规模性和带动性,比如计算机和其他电子设备、综合技术服务等,这些领域在科技创新方面具有规模效应,庞大的竞争群体可以充分发挥竞争机制的优势,激发主体创新活力,同时规模化发展也有助于降低重复性投入,产业园式的发展也能够更好地为产业扶持政策找到着力点,因此对于这类产业集群可以更多偏重同类企业和短链上下游的结合。
  区域差异方面。从全国范围来看,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城市之间差异较大,发展路径各有特点,比如从数字服务逐步渗透到数字制造的浙江,从数字产业驱动到最终实现全产业数字化的深圳等。在这个过程中,不同的发展路径、不同的发展阶段以及不同的发展重点都会让城市之间呈现不同的数字经济牵引格局,比如以一线城市为核心的级联牵引格局,以深圳及周边城市为典型,那么这就意味着城市之间是存在着区域级差的,就像“南水北调”一样,我们也应当充分考虑数字产业资源的区际高效流动,促进不同城市间的产业承接和转移,针对不同地区的比较优势和要素禀赋,充分考虑空间定位和格局,差异化发展数字经济。
  (作者系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工信部信息通信经济专家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