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实地探访世纪佳缘办公场所：公司业务运营正常“失联”高管已被警方控制

每经记者 舒冬妮 每经实习记者 杨卉每 经编辑 文多
　　7月18日晚，有消息称，世纪佳缘CEO、COO、CFO和以及多位VP（高层副级人物）失联。7月19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从世纪佳缘公关负责人、复星国际（HK00656，股价6.81港元，市值568.1亿港元）等多处证实到，“失联”高管涉嫌职务侵占已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
　　伴随着这场风波引发网友讨论的，不只有世纪佳缘之前的一些新闻。与其他平台相比，世纪佳缘的特殊之处在于其对资本市场的探索。2011年，世纪佳缘登陆美国纳斯达克股票市场，成为国内“婚恋第一股”。四年后，百合网全资子公司收购世纪佳缘，公司随之私有化退市。今年5月，由百合网及世纪佳缘组成的百合佳缘集团更名为“复爱合缘集团”，并表示从单纯婚恋服务向婚恋、娱乐社区、婚嫁三大业务调整。
　　如今，婚恋平台玩家也越来越多。像Soul之类主打社交属性的平台，正掠夺着年轻用户市场。与Soul 3169万的月活跃用户相比，要发展社区娱乐的新品牌复爱合缘集团月均活跃用户只有1110万。新赛道上，老牌婚恋平台的生存空间不断压缩，以世纪佳缘为代表的平台下一步该如何发展，备受市场关注。
　
　“消失”高管涉嫌职务侵占
　　7月19日，填充着80、90后回忆的老牌婚恋平台世纪佳缘冲上热搜——该公司CEO（首席执行官）、COO（首席运营官）、CFO（首席财务官）和几个VP（副总裁）被曝集体“失联”。
　　世纪佳缘官网显示，公司名称为上海花千树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花千树科技”），注册地址在上海。7月19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驻上海记者来到世纪佳缘位于上海的办公场所，但员工又称公司总部在北京。
　　同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驻北京记者赶到官网显示的“北京公司”所在地——朝阳区安定路35号安华发展大厦14层~15层。记者在现场发现，其北京办公场所主要有两层，包括14层的一半及15层整层，其中15层部分办公区为世纪佳缘在北京的线下门店。
　　现场员工介绍，当日该门店员工休息。除线下门店外，其余员工仍正常进出及工作。记者赶到时，公司前台处还有前来面试的求职人员。
　　世纪佳缘公关部负责人在北京公司办公室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关于网上提到的“高管消失”一事，公司确有个别管理层因个人原因，正在配合司法机关调查，董事会已授权相关人员行使相应职责，公司业务运营一切正常。
　　另外，多家媒体报道，世纪佳缘的涉事管理层已被公安机关采取刑事拘留措施。
　　至于其余所有问题，上述负责人表示：需要由复星那边来回复。
　　7月19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从复星国际处获得回复称，百合佳缘个别管理层因个人涉嫌利用职务便利进行犯罪，目前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公司董事会已授权相关人员行使相应职责，新管理团队将很快上任。
　　至于涉事高层具体名单和原因等信息，世纪佳缘及复星国际均未透露。记者尝试致电北京公司辖区派出所电话询问是否由北京公安机关跟进该事件，接线工作人员称负责处理案件的同事不在，有关情况需次日上午电询。
　　不过，对于该案件的细节，复星国际方面进一步透露称，此次是公司廉政督察部门在日常的监督检查中发现相关线索，之后向公安机关报案。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尝试进一步追问，复星国际方面称因还处于侦办阶段，尚无更多可回复内容。7月19日下午，记者多次拨打复星集团廉政部门电话，始终未能接通。该部门官微的最后一条推送也停留在2019年对百合佳缘平台提出的“自律标准”上。
　
　曾经占超四成市场份额
　　“这位嘉宾是由世纪佳缘网/百合网为我们提供……”
　　当年爱看婚恋类综艺的人，可能还记得这句主持人的介绍语。以世纪佳缘、百合网、珍爱网等品牌为首的一批婚恋类平台，称霸了一代人的回忆。然而时至今日，这些名字在年轻人耳中听起来有些遥远。
　　公开信息显示，2003年，原网名“小龙女”，就读于复旦大学的龚海燕在其研二期间创办了世纪佳缘交友网，并自诩为“中国领先的婚恋交友平台”。2007年，世纪佳缘开始探索针对用户端收费的模式。根据彼时的报道，2009年世纪佳缘就实现了扭亏为盈，2010年营收达到1.676亿元，毛利率达63%。
　　辉煌的时候，根据iResearch数据，世纪佳缘在婚恋交友市场中的份额达43.7%，位居同行业第一。站稳脚跟后，世纪佳缘开始谋求进入资本市场。2011年5月，世纪佳缘成功登陆美国纳斯达克股票市场，成为国内首家上市的在线婚恋交友平台。
　　不过，这只“中国婚恋第一股”的资本之路并不算一帆风顺。根据公开报道，早在2006年，世纪佳缘内部就曾有过高管矛盾和批量辞职事件；2012年底，龚海燕辞去CEO职务时，业界还有她是被“逼宫”的说法。
　　2015年，龚海燕清退了手上持有的世纪佳缘股票。同年，百合网全资子公司收购世纪佳缘，世纪佳缘随之私有化退市。2017年，百合网与世纪佳缘网合并，百合佳缘由此而生。根据百合佳缘网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合佳缘）官网的说法，婚恋业务方面，百合网与世纪佳缘是“双品牌运营”。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合体之后仍是“双品牌”运营，但两方更新信息的频率都开始“低调”起来。7月19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就注意到，北京办公室墙上贴有的百合网“大事记”更新记录停止在2017年，内容为“百合网完成与世纪佳缘的合并重组，累计用户数量达2.9亿。”世纪佳缘官网上有明确年份的相关介绍也停留在2017年，内容为“截至2017年4月，红娘经纪人人数已超过15000人。”
　　2018年7月4日，复星国际发布公告称，公司全资附属公司复星创投向郭广昌收购缘宏投资100%的股权及其对缘宏投资约39.9亿元借款的债权，合共交易对价约40亿元。而缘宏投资持有百合佳缘约69.18%股权，复星国际成为百合佳缘的控股股东。
　
　转型求生遭新业态夹击
　　2014年，吴琳光接棒CEO，将世纪佳缘的线下业务线扩展至“一对一红娘”、“线下相亲店”等方面。赚钱的同时，这类“野蛮生长”的线下模式成为了世纪佳缘口碑大面积“崩盘”的温床。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查询发现，目前微博、贴吧等平台均有不少对世纪佳缘的投诉；黑猫投诉平台上有关世纪佳缘的投诉量为5172条，包含线下门店及红娘诱导消费、合同欺骗、拒不退款等。
　　2021年12月，媒体报道称，世纪佳缘涉嫌侵犯用户隐私权，通过后台可以随意查看用户个人信息，包括会员浏览的异性照片记录、聊天记录等内容；部分销售人员还会故意注册成为其他婚恋平台会员或者参加线下相亲活动，以套取客户资源。此事随后激起网友怒火，世纪佳缘也立即发声，称已除去此功能。但是，此事对口碑的负面效应或无法全部清除。
　　此外，新生的社交媒体也在快速抢占着年轻人群。除了探探等竞争对手，针对细分群体的产品也陆续出现，如“陌上花开”等专门针对“985”毕业生的平台；此外，新出的竞品中，“婚恋”的属性开始弱化，“交友”属性随之增强。
　　以“Soul”为例，根据近日Soul软件开发商Soulgate向港交所提交上市招股书，2021年Soul收入同比增长157.3%，至12.8亿元；其月活跃用户达到3169万，其中有74.9%为“Z世代”（1995年后出生的年轻人）。
　　老牌婚恋平台也在试图紧跟变化。今年5月，百合佳缘集团更名为“复爱合缘集团”，表示将从提供单纯婚恋服务，扩展为涵盖婚恋、娱乐社区和婚嫁三大业务板块的全产业链公司。不过，从目前世纪佳缘在招聘网站上公开的职位信息看，包含“恋爱顾问”“高级婚恋顾问”“电话邀约顾问”等销售类职位仍是其主要需求，“百合网销售红娘”一职的标称薪资达15~20k每月。
　　根据公开数据，截至2022年4月底，复爱合缘集团月均活跃用户为1110万。在新赛道上，留给老牌婚恋企业的过渡的空间到底还有多少，其转型调整的力度又有多大，仍有待市场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