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教育股暴跌是市场对“烧钱大战”的纠偏

每经评论员 王砚丹
　　上周五晚间，在美上市的课外培训机构跟谁学、好未来等集体暴跌，跟谁学股价盘中一度腰斩。
　　网传教育部牵头起草《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是导致在线教育中概股暴跌的主因。尽管这份文件随后被教育部否认，但笔者认为，此轮暴跌早有前兆。经过前几年资本疯狂热炒后，大量培训机构以流量为导向跑马圈地，却并未形成可持续的盈利模式。与其说一份网传文件成为压垮在线教育股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如将其视为市场对“烧钱大战”后遗症的消化，是促进行业回归教书育人本质的一次纠偏行为。
　　纵观互联网经济发展史，烧钱补贴抢占市场份额，形成用户黏性后再“收割”，似乎成为了套路。共享单车如此，长租公寓也如此。在企业初创阶段，“烧钱有理，亏损有理”成为市场常态。只要市场占有率上升，就可以通过一轮又一轮融资提升估值，再最终走上IPO之路打通套现通道。
　　但资本市场历史证明，再好的故事，如果不能转化为长期可持续的盈利，或者独特到不可替代，都会如同美丽的肥皂泡泡般最终破裂。与互联网经济有关的每一次“爆雷”都是不同的，每一次“爆雷”也都是相似的——开始于野蛮扩张或无法脚踏实地的项目，终止于资金链断裂或财务造假被揭穿。乐视网如此，ofo如此，蛋壳公寓也是如此。
　　在线教育概念股的困境从去年下半年以来已有诸多报道。线上教育看起来一片蓝海，各大公司却陷入同质化竞争，行业内卷严重。
　　本轮在线教育股暴跌最多的跟谁学，曾多次被香橼等机构质疑造假，并对其发布看空报告。跟谁学今年3月2日发布公告称，没有发现对公司历史财务报表有重大不利影响的证据。但稍后发布的年报显示，2020年公司在收入同比增长236.9%的基础上，净亏损却高达13.93亿元，由盈大幅转亏。其中，营业费用从去年同期的13.63亿元增长至71.17亿元，成为拖累公司业绩的最大包袱。其股票遭遇投资者用脚投票也在情理之中。
　　教育是民生问题，往大了说关系着国家命运，往小了说关系着每个家庭的幸福。资本介入在线教育，一方面提高了资源使用效率，帮助各大机构快速搭建相关平台，为孩子们跨越地域差异获取优质教育资源提供了帮助；另一方面，资本无序介入和行业野蛮生长也催生了种种乱象。笔者曾听某从事在线教育微信公众号运营的员工抱怨，boss在审阅其推文初稿时不止一次不满意，原因在于“不够焦虑”。通过贩卖焦虑与产品包装进行营销可能取得一时之效，但能够为学生和家长带来实实在在的成绩与素质提高，才是学生愿意学、家长愿意花钱的根本保障。
　　面对在线教育的烧钱大战，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有着清醒的认识。他曾说过：“教育的本质是教学质量和教学产品，关注的是人，光靠营销和投入，光靠讲故事是不会成功的。”诚然，去年下半年以来已有不少教育机构遭遇困难，甚至不乏优胜教育、学霸君等知名品牌，但这也是在线教育行业走向规范、健康发展的一个契机。
　　古语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但愿每位投身教育的从业者，不忘初心，如此才能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