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H股全流通改革应进一步夯实法律基础

每经特约评论员 熊锦秋
　　近日证监会网站发布了《H股公司境内未上市股份申请“全流通”业务指引》等文件，符合条件的H股公司和拟申请H股首发上市的公司，可依法依规申请“全流通”。
　　此前内地企业到H股上市，股份分成不同类别。1994年国务院证券委、国家体改委《到境外上市公司章程必备条款》（以下简称《必备条款》）第14条规定，公司向境内投资人发行的以人民币认购的股份,称为内资股；公司向境外投资人发行的以外币认购的股份,称为外资股，外资股在境外上市的称为境外上市外资股。内资股由中证登集中登记存管，不能在H股上市流通，但可在内资股东之间转让。
　　此次H股全流通改革，可申请H股“全流通”的股份类型包括：一是境外上市前境内股东持有的内资股；二是境外上市后在境内增发的内资股；三是外资股东持有的未上市流通股份。改革只涉及仅在香港市场上市的单H股公司，A+ H上市公司显然不存在全流通问题，因为其全流通问题已在A股市场得到圆满解决。
　　H股全流通改革可产生一些好处。此前由于包括大股东在内的内资股不能在H股市场流通，非全流通的市场显然不是一个完全的市场，也让大股东等内资股东，与H股股东的利益难以保持一致，H股市场对公司的估值一般较低。H股全流通改革后，股价更能体现充分完全的市场价格，内资股东与H股股东的利益方向也更趋一致，一定程度上可强化大股东、管理层与上市公司之间的利益联系，完善激励机制，进而改善公司治理和维护广大中小股东利益。
　　值得关注的是，有记者提问，公司申请H股“全流通”是否需要经股东大会或类别股东会表决通过？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回答称，应充分保障股东知情权和参与权，履行必要的内部决策程序……三家试点公司均在公司章程中明确了“全流通”事项相关程序，以及不适用于股东大会/类别股东会的表决程序等内容。
　　事实上，前述《必备条款》第80条规定，“将该类别股份的全部或者部分换作其他类别……”被视为“变更或者废除某类别股东的权利”的情形之一；第79条则规定，“公司拟变更或者废除类别股东的权利，应当经股东大会以特别决议通过和经受影响的类别股东在按第81条至第85条分别召集的股东会议上通过，方可进行”。若根据上述规定操作，内资股转H股甚至需要经过类别股东通过，这个比较麻烦。
　　在此前H股全流通试点案例中，联想控股、中航科工和威高股份均在试点前修订了章程，明确非上市股份转换为境外上市股份事项不需要取得股东大会、类别股东大会批准；有的公司甚至在公司章程中约定“非上市股份转换为境外上市股份”不属于“变更或者废除某类别股东的权利”的情形。
　　然而笔者查到，目前《必备条款》仍现行有效、并未废止。《必备条款》属于部门规范性文件，其效力层级理应高于公司章程，而公司章程的上述约定与《必备条款》的内容似乎有些相悖，笔者认为，这在法律上或许是个瑕疵。
　　在笔者看来，20多年来境内外证券市场有了巨大变化，1994年出台的《必备条款》及其相关文件或许已跟不上时代变化，理应及时修补完善或由新的文件取而代之；要将H股全流通改革由试点向全市场铺开，理应打好坚实的法律基础。
　　而且根据证监会发言人答记者问，H股公司“全流通”后，向境内主体增发的股份仍为内资股，在现有法律环境下，这些内资股或许仍没有在H股自由流通的权利，要流通还得走一些复杂的程序，这都呼唤根本性解决办法的出现。
　　笔者建议，对于H股上市公司，是否可考虑取消内资股与外资股的区别，当然，股东仍可分为境内股东与境外股东，这是由地理区位来区别。如果公司只在H股上市，那么所有股东无论以人民币投资，还是以外币投资，其持股都应是H股，拆除了两者之间的藩篱，境内外股东持股同在H股上市流通也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人民币与外币都是资本，理应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外币也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物，而且有关方面也一直在提推动人民币在资本项目下可兑换，股东出资币种不同，不应导致股东身份和权利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