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能电池陷危机：12亿应收账款收回难
每经记者 李星 每经编辑 段思瑶
一再拖欠工资，终于惹怒了国能电池的员工。“说好的7月31日就把工资和补偿金发给我们，但现在也没收到，所以我们就来仲裁了。”8月2日，一位北京国能电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能电池）离职员工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当天，包括已离职、在职以及已协商好即将办离职在内的40余名国能电池员工在北京市房山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进行仲裁调解。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公司就出现拖欠工资的现象，今年到目前为止只发了1月份的工资。”还在职的国能电池员工贾亮（化名）称，公司不仅不发工资，也没有个说法。
记者了解到，欠薪问题并不只存在国能电池的北京总部，其位于河南郑州的河南国能电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能电池河南工厂）也存在拖欠员工工资的现象。“今年8月底前，我们将最大限度地解决员工欠薪问题。”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部分员工提起仲裁
今年7月22日，国能电池在给北京总部全体员工发的一份公告中承诺：“公司将在7月31日解决部分经济补偿金；8月31日结清全部拖欠工资。”
然而，部分国能电池离职员工的补偿金直到仲裁当天也都没有收到。在仲裁调解过程中，有员工在仲裁庭表态：“只要公司能把工资发给我，我现在就离职。”
记者了解到，此次国能电池派来的协商代表主要为解决拖欠工资、补偿金、出差垫付报销款等问题。经过逐一调解后，部分员工与国能电池方面派出的协商代表达成最终意见，即国能同意对不同情况员工的工资、报销以及“N+1”补偿金进行批次发放。其中，对已离职员工工资和“N+1”补偿金的发放日期定在9月20日，支付员工报销款日期为11月30日。
实际上，国能电池在派出协商代表参加仲裁前，就已与部分技术岗员工达成协议。
“我们与公司达成协议，撤诉后，公司承诺如期发放拖欠的工资和‘N+1’补偿金。”一位已撤诉的国能电池技术岗员工告诉记者，他们的工资和补偿金发放日期分别为9月底和10月底。
就在部分员工去房山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进行仲裁时，《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位于北京市房山区城关街道的国能电池门口看到，下班时间仍有员工进出。
“公司的员工曾一度达1000余人，现在裁员加上员工辞职，在职员工仅剩下不到200人。”在这位国能电池的员工看来，仲裁可能没有什么用，公司没钱就算承诺了也是一句空话。
据了解，为防止各种讨薪行为上演，国能电池北京总部在公司门口加派了巡逻保安。记者从一位正在执勤的保安处了解到，为防止员工“闹事”，国能电池两个月前开始增加保安的人数，实行24小时值班制。
河南工厂也出现欠薪
记者了解到，国能电池河南工厂也出现拖欠工资现象。“河南工厂拖欠员工工资的情况比北京总部好一点，工资发放到今年3月份。”国能电池河南工厂一位员工向记者透露，公司从年初到现在，仅生产了100多套电池PACK，电芯生产也停滞了。”
对此，上述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表示：“河南工厂生产状况良好，目前一直处于赶工状态，不仅在生产电池PACK，还一直都在生产和出售电芯。”
然而，在记者走访过程中，一些国能电池北京总部和河南工厂的员工均告诉记者，河南工厂一直都未生产过电芯，只是在小批量生产电池PACK。
一位国能电池内部员工透露：“河南工厂这段时间陆续在对外出售电芯，不过，这些电芯并不是河南工厂生产的，而是此前北京总部生产的库存电芯。”
启信宝显示，成立于2011年的国能电池，注册资金为3.6亿元，总部位于房山区。目前，国能电池已经在河南郑州、浙江海宁、湖北襄阳、江西南昌和江西新余等地建立了生产基地。
贾亮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国能电池鼎盛时期，北京总部就有三个工厂，除现存的办公厂区外，还租下了隔壁产业园的生产厂房以及距离公司5公里左右的一家生产厂房。从2018年初开始，国能电池在北京租用的两家工厂陆续停工停产，同时，北京总部的产品和生产设备以及人员陆续转移到河南工厂。
“工厂停产，一线员工工作量大幅减少，工资得不到保障只能选择主动离职，再加上公司裁员，北京总部的员工也就变得越来越少。”国能电池在职员工陆奇（化名）向记者透露。
今年7月19日，国能电池对内发布的《关于相关部门地点调整的通知》显示，因公司生产经营战略调整，原工程技术中心、研究院、品质部、供应链管理部、销售部划转到河南PACK公司；北京总部仅保留人力资源部、办公室、战略规划部、战略财务、清产核资管理组、安环部。同时，未经董事长批准的留京人员，自8月1日开始按照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执行。
“截至目前，公司并没有在强制执行这个通知，大部分员工均没前往河南工厂。”陆奇表示。
中断部分售后以便催款
面对欠薪问题，国能电池在给北京总部员工发的公告中称，受新能源行业影响，公司当前有12亿元应收账款尚未收回，致使部分已离职员工的补偿金、工资和报销款没有及时兑付。
“截至今年7月底，公司到期的应收账款累计达12.5亿元。”上述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表示，公司正在加紧催款，对于拖欠额巨大的企业，已经采取法律手段。
对国能电池所称的“应收账款12亿元未收回”，有不少国能电池内部员工认为很难收回。“公司去年4月交付给客户的升级版68Ah电芯，存在电池性能容量虚报现象，以致出现大批量售后问题。”国能电池售后部门的一位员工指出，如果问题不解决，公司很难拿回应收账款。
对于员工曝料的电池问题，上述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则称：“国能电池生产的产品不可能存在问题。”
不过，售后服务问题却是影响国能电池不能及时收回欠款的因素之一。“为讨回企业拖欠的货款，公司已采取了中断合作伙伴企业电池售后服务的措施。”上述国能电池售后部门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而在上述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看来，公司中断的售后服务企业主要是那些长期拖欠货款，且拖欠金额巨大的车企，并没有中断所有客户的售后服务。
据了解，国能电池北京总部生产的电池主要服务企业为商用车企业，包括一汽解放、东风旅行车、安凯客车、银隆新能源、宜春客车等企业。一汽解放的相关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截至目前，国能电池的售后服务没有中断，双方合作仍在继续。
上述国能电池售后部门的工作人员也表示，目前公司的售后工作量有所减少，但还有企业的售后工作在继续。
据上述国能电池相关负责人透露：“公司将在8月底解决员工工资问题，并全面恢复生产。”
